■新快报记者 郭晓燕
陈立在广州生活了16年,尽管每年春节他都会回湖北老家呆上一个星期,但对那个给了他美好童年的老家他还是渐渐产生了陌生感。而强烈感觉到这种陌生感的存在缘起于三场婚礼,一场在广州,一场在武汉,一场在黄冈的一个小村庄。
“无论是‘赶礼’(送的礼物或红包)还是娶老婆的成本县城都远远高于城市,甚至堪称‘天价’。结个婚下来要花二三十万。”这个34岁仍未成家的男人,本打算今年在广州再找不到老婆就回老家结婚的,但现在他已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说,这个事能报道吗?我希望我的家乡还是能越变越好。”
不过记者随后采访发现,陈立的“遭遇”可能只是个个案。所谓高额的彩礼其实是给新成立的小家准备的,女方也会返还给男方,攀比之风并不盛行。
父母每年花万元“赶礼”
陈立今年34岁,在广州打拼16年的他生活过得颇为滋润,有一间五十来平方米的房子,一辆大众小汽车,现在独缺一个女主人。从事家电类技术研发的他早几年忙于工作,无暇恋爱,随着年纪增长不得不开始着急。当然这其中也有他的主观因素,“觉得家里的女孩更朴实,所以总想着事业稳定了就回老家找。”
但是这几年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念头不可实现了。去年一年,他参加了三场婚礼,一场在广州,一场在武汉,一场在黄冈的一个小村庄。广州那场婚礼,是在酒楼摆的,随三五百块礼金,在音乐声中看着老乡轻轻松松把老婆娶到手。婚礼后,老乡的母亲还给他回了50块礼金,“这个在我们湖北是没有的,湖北人的婚礼是没有回礼的,但老人家说入乡随俗。我觉得挺好。”戴着金边眼镜的他笑笑说。虽然是个地道的湖北人,但他觉得广州的很多风俗都让人有亲切感,比如结婚回礼,比如喝早茶。
第二场婚礼是在武汉参加的,场面几乎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随礼大点,从三五百上涨到一两千,“父母叮嘱,说是关系比较亲。”
最后回到自己长大的黄冈小县城参加的那场充满乡土风情的婚礼终于让他按捺不住。“母亲居然要我给两千块钱礼金,还说他们是村子里‘赶礼’不算阔绰的,很多亲戚都是上万元的随礼。”陈立不相信,直到看到不少人拿着厚厚一沓人民币“赤裸裸”地随礼,而且不在少数。
另外新人给长辈们敬茶、磕头也要给红包,“一百块钱磕一个头,最多的时候在这上面就能花掉两千块。”陈立说,他每年给父母寄的大约一万元生活费,他们基本都是用来“赶礼”了。
结个婚欠下“一屁股债”
回到广州后,陈立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他联系了很多村里旧时的朋友,得到了更让他吃惊的答案,“现在农村生个女儿是赚钱,因为儿子结个婚这个家就要欠下‘一屁股债’。”
陈立详细给记者罗列了他们那里结婚所需的各种费用,包括“过路费”一般视作订婚的礼金,需要六万到八万不等,在陈立遥远的记忆中,“只需要1000元。”然后就必须有一栋二层的房子,里面的装修及家具必须和城里完全一样,这需要支出二三十万。“这样巨额的数目常常会让他们结个婚就欠下‘一屁股债’”。他突然用地道的湖北口音愤愤地说。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并不夸张,他特意搜出网络上一条名为“内地农村因婚返贫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