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艾启平

  梦回武汉郊区的老家村子。平日里少有人影,此时却红红火火,车马鼎沸,似乎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家中来了很多客人。照例当然要陪。如东坡先生所言:“薄薄酒,饮两钟”。

  酒过三巡,席上一位长辈略有酒意地质问道:“读书人怎么也不懂礼数?你不看今日几十(方言,指什么日子),怎么才回来?”

  猛然不知如何作答。是个梦!一问惊醒梦中人。

武汉枝头的春意。查琼芳 摄武汉枝头的春意。查琼芳 摄

  2月6日,正月十三。这个春节没有往年的味道。离武汉“封城”已过去十多天,早上醒来看数据:武汉确诊病例已破万。

  更严峻的是:“四类人员”(确诊患者、疑似患者、无法排除感染可能的发热患者、确诊患者的密切接触者)如何分类集中收治?武汉市目前28家定点医院有8524张病床,收治8182人,至4日空病床仅421张,已经确诊的和很多疑似的病人没有住进指定医院救治,形成了“堰塞湖”,让人很揪心、很痛苦。

  截至4日24时,武汉市共有132个集中隔离点,床位12571张,集中隔离各类人员5425人。全市居家隔离人数为20629人。

  由于工作需要,住在酒店,自觉与家人隔离。疫情以来基本没有回家。有的同事,家离酒店直线距离仅百来米,也没有回家。近来睡眠紊乱。有时迷糊间,突然会问:我怎么在这里?!

  再三叮嘱在家的孩子,不要出门!受疫情影响,孩子无法正常上学。七岁多的他学会了玩微信,加我为好友,常发来一些好玩的表情包。我问他:是不是收藏了一些?他说:是的,“没事跟我聊聊天吧”。他知道,外边有病毒……

武汉街头即景 张畅 摄武汉街头即景 张畅 摄

  近来,三位音乐人制作的《武汉伢》引发全网转发。由本地媒体推出的“武汉最新宣传片”,同样看哭众多武汉人。看了这些短片,其实我也是鼻子一酸,热泪两行。几乎从来没想到过,我们也会为这座城市而哭,且以非常痛心的状态。

  机场关了,火车站封了,公共交通暂停了。一个有着一千大几百万人的特大城市,一个在中国无论地理位置、经济与科教地位都举足轻重的国家中心城市,就这么静静的“空”着。这样的“非常”状态一直持续了十多天。站在往日拥堵的街上,你看不到什么车,也看不到什么人,一切空空如也。有时,以为是自己瞬间意识清空了。摇摇头、揉揉眼,依然发现,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真实。有时在房间待长了,下意识地开门往外走,经常会忘记戴口罩,回头才意识到“没事尽量不要出门”的重要提醒。

  这一切,真是恍然若梦!

1月23日,实施交通管制后的武汉街头 邹浩 摄1月23日,实施交通管制后的武汉街头 邹浩 摄

  现在的武汉人,面临多重压力:疫情处于发病高峰期,市民行动上无法自由,心理上有很多的苦闷与压抑。在外地人眼中,武汉人也成为了重点“防范”对象,“武汉人”标签异常突出。

  几个月前,武汉还是高光时刻。武汉以前所未有之团结与努力,成功举办了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获得了自上而下的一片盛赞以及全世界点赞。熟料,几个月后,一场疫情让武汉迎来前所未有之考验……

  2月4日是立春。一年之计在于春。在这个冬春之交,武汉人承受了太多。好在“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无数人的帮助,让武汉觉得并不孤单。相信齐心协力,疫情拐点一定会早日到来。

1月23日,实施交通管制后的武汉街头 张芹 摄1月23日,实施交通管制后的武汉街头 张芹 摄

  风雨后,春更暖。武汉挺住!祈福我的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