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航飞行员,在见到彭锐之前,我在脑海里努力搜索与之相契合的信息,结果几乎是空白。对于这个风光无限却又神秘的职业,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丝毫不了解又保持着极端好奇。
飞行员是否就像吴振宇主演的《冲上云霄》里演绎的那样帅、酷并且硬朗坚强?又或者像《孔雀》里从空中飘落的伞兵,当你仰望半空中的他时,衣袂飞舞,如同一场神话?
直到终于见到彭锐本人,他穿着整洁笔挺的飞行员制服,蓄着干练的短发,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深沉;笑起来无拘无束,两个明显的酒窝映照着一张洁净英俊的面庞,与我轻言细语的寒暄,完全符合我想象中飞行员的帅气形象,完美。
跟飞8年的波音737机长
今年40岁的彭锐是中国南航的一名波音737机长,迄今已有17年的飞行经验。“我从小就梦想当飞行员,所以当航校的老师来我所在的高中招生时,我毫不犹豫地就报了名。”带着“冲上云霄”的梦想,几经考核,彭锐被成功地被选中了。当时,招录飞行员的要求比现在严格得多,条件也更加苛刻,淘汰率非常高,彭锐所在的整个中学就只录取了他一人,那场景真可谓是千里挑一。
大学4年,彭锐系统学习了飞行原理、发动机构造、气象学和物理学等等理工科知识,并顺利通过了职业考试。之后,凭借优异的成绩,经过一系列规章制度的学习、改装机型的驾驶等培训后,他和每一位刚入行的新手飞行员一样,被老飞行员们带着飞,正式成为了一名飞行学员。
彭锐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想跻身为飞行界“男神”,光靠一个“帅”字可远远不够。必须通过层层考核,当有一天被允许坐在副驾驶座上由机长带飞时,才算是靠近了“男神”二字。南航副驾驶分为A1、A2、B、C、D几个类别,“脚踏实地地做好副驾驶的工作,才能升为机长。但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2700个小时的累计飞行时长是最基本的先决条件。而要成为一名相对成熟的机长,对于大部分飞行员来说至少需要跟飞8年。”
做好机长工作,注定了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要进行很多繁杂的操作,容不得半点疏忽。在彭锐看来,身为一名机长,首先责任心是必不可少的,不仅仅因为飞机本身的价值昂贵,更是因为飞机上的几百名乘客,必须得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
光鲜背后的艰辛鲜为人知
很多人都认为飞行员是个特别光鲜亮丽的职业,可以穿着体面的制服,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翱翔。其实在这样一个令无数人羡慕的职业背后,隐藏着多少汗水和艰辛,却鲜为人知。“我们公司对飞行员的要求非常严格,相当于半军事化的管理,纪律性很强。”彭锐说,“每个飞行员都要有‘红线意识’,要受到很多规章制度的束缚,无论何时都必须严于律己、绝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一旦越界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脱下神气的制服,回归茫茫人海,帅气的飞行员们其实也有着和平凡人一样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蓝天白云下一样演绎着每个人不同的人生。作为一名从业17年的飞行员,彭锐认为,这个职业最辛苦的地方莫过于难以支配自己的时间。他告诉我们,南航的飞行员并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而是分为执行期和休息期。执行期为四天,在这四天内,公司可以随时安排飞行任务;执行期结束后,飞行员会进入连续36小时的休息期。
“飞行员是个不太着家的职业,尤其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双空勤家庭来说,更是辛苦。”彭锐的老婆是南航的一名资深空姐,两人在飞机上相识相知相爱,有着对飞行事业的共同热爱。为了执行飞行任务,彭锐和老婆能够同时在家的时间非常少,经常一人刚飞完回家,另一人马上要又出门飞行,有时候一周也见不上一面,他们的孩子都是交给双方家的老人轮流帮忙带。“虽然很辛苦,但我依旧深爱着这份工作。”
对飞行员而言,在天空翱翔,最大的“福利”莫过于能看到很多浪漫、壮美的景色,有时是一道巨大的彩虹、有时则是银河与流星……
胡莺,1994年进入南航,1999年担任南方航空湖北分公司乘务长,并于2001年担任乘务组教员及检查员。当时招录空中乘务员的标准比现在苛刻许多,招录考试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2000个报名者中,胡莺成为被录取的20个幸运儿之一。由于南航政审和大学录取通知书是同一天寄到家中,是选择飞行,还是继续读书深造,她曾经犹豫过。
胡莺母亲说,“当了空乘可以再去读书,但读了书就错过了这个机会。”最终她选择了南航,因为飞上蓝天之后,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继续学习深造;但是如果选择了上大学,就不一定能在获得飞上蓝天的机会。就是这样的想法,一干就是22年。
胡莺说在很多人看来,空中乘务员的职责只是端茶送水,服务乘客。但其实不然,航班配备空中乘务员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保障飞行安全。特别是作为一个合格的空中乘务员,需要有健康的身体、良好的语言沟通能力,亲和力和心理抗压能力。并且还需要掌握救生,医疗以及灭火各个方面的技能,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他们的应变能力和处置能力决定了所有乘客的安全。
作为南航公司的骨干,胡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飞行途中。特别是过节的时候,当别人家里聚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她和她的同事们却依然得要坚守岗位。胡莺说虽然有过失落和惆怅,但是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让她倍感欣慰。其中最值得难忘的一次经历是带领精英乘务组执飞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的专机保障航班。
让胡莺最挂念的还是正在读小学的儿子。由于工作性质,得要经常性的出差在外,即使再累也要跟儿子视频聊天。特别是每次轮休回家的时候,她都尽心的陪伴儿子。特别是离开的时候,儿子也会很懂事的道别,说:“妈妈,你安心的去飞吧!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胡莺说自己平常也会乘坐飞机去外旅行,特别是在享受着空乘服务的时候,因为有着共同的感受与体验,所以会更能理解他们的心酸,自己都会热情的回应他们。胡莺说道,对于自己二十二年的坚守,有过委屈,但是更多的是感动,特别是乘客的每一句赞美都会让她感到鼓舞。在临行前胡莺感慨的说道:“支持我度过这些时光的,是一份甘于奉献、愿为摆渡人的心。希望我的付出,能成为他们旅途上的一份感动。”
文:夏婷 邓珉 摄影:钟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