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志怀(右二)和大哥缪金怀一家三口在一起讨论病例。缪志怀(右二)和大哥缪金怀一家三口在一起讨论病例。

  本报记者刘璇 通讯员陶火应

  “缪医生,您帮忙看看我外孙的耳朵。”11月28号早上8点半,58岁的新洲刘集村民刘福民就带着8岁的外孙赶到了新洲骨伤专科医院,找到正在中医外科坐诊的缪志怀。经过双氧水冲洗,用棉球蘸干后,缪志怀把自制的“吹耳散”轻轻地吹到男孩的耳朵里,不到5分钟就完成了治疗。“回家后早中晚各吹一次,三五天就好了。”缪志怀一边用纸袋装着药粉,一边细细叮嘱。刘福民缴完费,高兴地牵着外孙离开了诊室。记者看到,缴费单上的治疗费加上五天的药费一共不到50元。

  一上午,缪志怀看了35个病人。中午12点,歇下来的他告诉记者,刘福民以前曾多次在父亲手上治过中耳炎,像他这样的老病人在门诊占了半数以上。

  手把手“传男也传女”

  缪志怀是“缪氏中医外科”第四代传承人,家族六代人共有40个中医。

  缪志怀的曾祖父缪少甫是新洲中医外科开创者,在新洲县志中有详细记载:“他擅长中医治疗流痰、痈疽、疔疮肿毒等,为贫困人医治常常不计较药费或免费,其名声覆盖新洲周边县市”。其父缪泽民是新洲建国后第一代名老中医,被当地村民誉为“外科神手”。其子缪立威从湖北中医药大学毕业后回到新洲,和父亲在一个诊室坐诊,大姐的孙子程磊现在是第六代传承人。

  大哥缪金怀在新洲骨伤医院任院长已有十多年。他告诉记者,和很多中医世家“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不同,从祖父辈开始,对儿女就一视同仁,他的姑姑和两个姐姐都是前辈手把手带出来的。平时一大家人很少聚在一起,逢年过节凑一块时,讨论得最多的就是疑难病例。

  跟徒7年学会家传绝活

  16岁跟着父亲当学徒,贴身学了近30年。缪志怀说,学中医是个苦活。那时候,每天早上6点不到就要起床背经方验方,白天跑前跑后围着病人转,晚上还要碾药筛药做药,经常晚上11点后才能歇下来,累得连身都不想翻。7年后,他才慢慢开始单独看诊。

  用手工配制的膏丹丸散治疗外科疑难杂症成了家传的“金字招牌”。缪志怀说,刘集村有位村民,手上长了个兵乓球大的疔毒,溃烂化脓深可见骨,跑了好多医院都说要“剁手”,后来他四处打听找到了父亲,父亲用外敷拔毒收脓生肌,内服中草药调理。这位村民仅用了两个多月,伤口痊愈手也保住了。

  今年年初,42岁的凤凰镇朱峰村村民陈冬梅突然大腿红肿,皮肤溃烂流脓,在武汉诊断为骨髓炎,做了3次手术也不见好,常年卧床不起。缪志怀用红升丹做成药捻引流外敷,配合内服汤剂,3周后陈冬梅就下地了。外敷一个半月后,碗口大的伤口痊愈了,花费不过四五百元。

  坚持手工制作膏丹丸散

  记者在缪志怀的诊室里看到,做药捻碾磨药粉,很多他都是现场手工研制。“这是中医外科传统活计,现在很多人嫌麻烦都懒得手工做了。”他指着碾药的陶器说,这个乳钵是“传家宝”,从曾祖父传下来的,已经有150多年的历史。比起现在的瓷柄,木质手柄轻巧,捣头扁平,乳起药来均匀细腻。“药粉越细腻,越容易渗达患处。”

  缪志怀解释道,上药捻可以将细深伤口的毒素和脓液尽快引流,相当于外科手术切排。患处不同,伤口的深浅不一,现场手工做药捻,可以根据病人伤口的粗细长短不一来制作。缪志怀说,为了保持药效,他们一直坚持手工制作膏丹丸散,“这个过程机器完成不了”。

  一条家训传了六代人

  “祖辈传下来的‘把病人当自己家人’的家训,几代人一直谨遵不忘。”在大哥缪金怀的记忆里,父亲不仅医术好,对病人更是好得没话说;老人去世十年了,现在还有病人找上门来感念恩德。从小父亲就在他们姐弟耳边念叨:“技不精不能解除痛苦,德不尚不能成为良医”,说医生只有把病人当成自家人,才会时时处处为他们着想。“我们兄弟三个名字里都有一个‘怀’字,父亲说是希望我们对病人心怀仁爱之心。”

  跟在父亲身边最久的缪志怀回忆说,父亲14岁跟着祖父当学徒,83岁去世前还在给人看病,就连他生病住院,还有村民跑到医院去找他诊病。年纪大的老人上门,他总是笑眯眯地先端上一杯糖水;到了吃饭的点,会把饭菜端到病人手上;有人看病钱没带够,他照样诊病送药,贴补路费。

  几十年的耳濡目染和手把手带教,缪志怀坦言,父亲的一言一行都影响并渗透到了他们姐弟的日常诊疗中,这种家风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年轻的下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