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网2月18日讯(记者张琳 通讯员罗俊华)从2月5日的晚上起,省肿瘤医院妇瘤科的曾蓉医生已在武昌“方舱医院”里工作了10多天。由于疫情,如今曾蓉一家三口分散在三个地方:她在洪山体育馆;在中南医院工作的丈夫,早在一个月前就战斗在最危险的ICU病房中;7岁的女儿送回了老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前两天,奶奶发来一张孙女儿画的画:一家三口被一堵墙分开了,中间只有爱心相连……“把我看得直想哭。愿疫情快点过去,我们全家,方舱里的所有人就都能回家团聚了!”曾蓉哽咽地说。

  每天累得想吐又不敢吐

  整个武昌“方舱医院”被分成ABC三个大区。其中A区大概有250多张病床。曾蓉所在的省肿医医疗队负责其中的125张病床。由于采取轮班制,每名医生一天大概要负责20余名患者的治疗。

曾蓉在方舱内留影 本人提供曾蓉在方舱内留影 本人提供

  “每天进舱就是四个多小时。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和隔离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我感觉喘气都困难。但还要不停地说话,跟患者交流需要很大的声音才行。一个班下来,我总有缺氧呕吐的感觉。但又不敢吐,吐出来身上这套装备全废不说,还会因为暴露被感染,只能强忍着。说是靠意志力支撑着一点不为过。”曾蓉说。

  方舱内属于重污染区,进出非常不方便。所以不少医护人员都不得不使用尿不湿。“我是穿着尿不湿上班的,志愿者给我们准备了一些。”

  最大挑战是安抚病患情绪

  尽管工作非常劳累,但在曾蓉看来,在方舱里工作最大的挑战不是疲劳,也不是具体的救治环节,而是如何安抚患者的情绪,让他们能安心配合治疗。

  “方舱里大多是轻症患者,他们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一般也没有生命危险。然而,几百个互不相识的人从不同的社区被集中到一起,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心中的苦闷无处宣泄,很容易产生焦躁和恐惧心理。”曾蓉说,“特别是有的人非常悲观,他的这种情绪很影响周边的许多人。所以,我们每天做的大量工作就是安抚患者。为什么每天要不停地说话?就是这个原因。”

  曾蓉回忆,刚进方舱不久,在自己负责病区里有一位女孩,情绪看上去非常不稳定。一问才知道,她的母亲正在另一家医院救治,而且病情很重。女孩希望能转去母亲所在的医院,以方便照顾。曾蓉非常同情她的遭遇,于是想办法帮助联系。但就在联系的过程中,噩耗传来,她母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女孩闻言号啕大哭,周边人也无不落泪。“当时我感到很悲凉,但也不知道说什么,那种情况下根本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我只有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陪她。过了许久,等她平静一些了。我跟她说,在这个大灾难面前,每个人都只像一粒尘埃。我们虽无力抗拒灾难,但仍要努力地面对。你积极治疗,早日出院,好好地活下去,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告慰。”轻声的抚慰,令女孩心情稍有好转。之后几天,曾蓉和同事一直关注着那女孩,同时安排社工专门对其进行心理疏导,女孩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

  女儿的画和信让她泪目

  曾蓉既是一名医生,同时也是一位妻子和母亲。她的丈夫在武大中南医院肿瘤内科工作。早在元月初,中南医院已经就开始接受新冠肺炎的患者。由于危重患者多,丈夫响应号召报名加入了ICU病房的救治工作。元月9日,曾蓉夫妇将双方的父母分别送回了家乡,7岁的女儿交给了爷爷奶奶。“当时还没有意识到疫情有这么严重,我们以为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面,没想到这一分开竟然这么久。”

曾蓉医生幸福的全家福 本人提供曾蓉医生幸福的全家福 本人提供

  一家三口现在每天只能用手机联系。夫妻两人每天工作都累,下班后一般就用微信发句“下班了”报个平安。但想女儿想得厉害。“那天跟女儿视频,问她乖不乖,她一个劲儿地笑。我让她不要出去,她说,我去阳台玩,那里就是我的公园。”说起女儿,曾蓉的声音有些哽咽。“奶奶后来用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给我看。一张是女儿写的信。她刚上一年级,很多字不会写,是用拼音写的。她写道:妈妈爸爸,你们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还有一张画:中间一堵墙,一边一朵花,代表她;另一边两朵花,代表爸爸妈妈。病毒是墙,我们三个人之间用一串爱心相连。”曾蓉感慨地说,以前以为女儿还小,还是“糊的”。现在突然发现,女儿已经长大许多。她的文字和图画虽然稚嫩,但在用她认为的最好方式来安慰爸爸妈妈。

曾蓉的女儿给爸爸妈妈的画 本人提供曾蓉的女儿给爸爸妈妈的画 本人提供
曾蓉的女儿给爸爸妈妈的信 本人提供曾蓉的女儿给爸爸妈妈的信 本人提供

  “我想哭,但我不愿流泪。说实话,我们不想当英雄,逆行是我们的职业本能。我只想做好眼下的工作,早点结束这一切,让阖家团聚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来源: 长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