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移山 攻克巴东组滑坡体

  在巴东,有一片土地被称为巴东组滑坡体,是地质学上的难题,被列为世界工程的禁区。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山体每年都在蠕动。一旦开山辟路,就会带来巨大的滑坡甚至整个山体的移动。在这样的地方修路,无异于是“火中取栗”。

  宜巴高速中有30公里的路段,就是建在这样的地方。

  科学论证,谨慎实施。宜巴高速指挥部在滑坡体上安全地架路,反复进行研究和论证。最后决定,采取“清方减载结合抗滑桩为主的加固措施”抗住它。简单地讲,就是用土把会滑坡的山的山脚顶住,这样它就滑不动了,保持相对稳定。“这就需要用打桩浇灌混凝土的办法,建立起层层屏障,利用反作用力来稳定山体,同时也不会影响山体的生态环境。”省交投公司副总经理杨志波说。

  杨志波所说的土,实际上是整整一座小山。挖山、运土、填土、浇注、夯实……听起来是简单的五步,但每一步的最小计量单位都是以吨来算,工程量可想而知。

  杨志波介绍,整个填土量为200万立方米,填土高度135米,大约为45层楼高。每天要搬运8000多立方米,60多台载重量为50吨的卡车,每天要跑250趟。

  站在这个有几十个足球场大小的施工现场(200亩),来来往往的载重卡车尘土飞扬,几层楼高的夯土机一下一下捶打着地面,原本的山,现在却变成扎扎实实的土地,那种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置身于其中,只觉得人渺小得如蝼蚁。而这么大的工程就是靠着这些工人们一点点地搬运而来,“愚公移山”的精神是他们最合适的注解。

  施工经理刘凯带着我们来到填起来的山体边缘,指着山下的路说:“看,原来脚下的路在那儿,现在已经填了12米。”说起这段施工经历,38岁的男人红了眼圈:“是真难啊!本来这里是准备架一座桥的,桥墩都做好了,结果滑坡,把桥墩都切断了。于是,重新制定方案,决定填土,把路基就建在新填起来的山上,稳定又安全。”

  刘凯咬牙,硬是和工人们一起,日日夜夜吃住在工地,啃下了这块硬骨头,这是从业20多年的他所遇到的最难的一个工程项目。

  燕子衔泥 一寸寸打通界岭隧道

  如果说,巴东组滑坡体是靠“愚公移山”来解决,那么,界岭隧道则是“燕子衔泥”,一寸寸凿出来的。“寸”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含糊的比喻,而是一个精确的计量单位。

  对于宜巴高速来说,74.5%的桥隧比,让挖隧道变成“家常便饭”。所有施工段又几乎全部处于岩溶路段,这让隧道施工又难又险。而这其中,最难的就是界岭隧道。

  全长5681米的界岭隧道,处于断裂带上,地质条件复杂,既有变质岩、沙砾状的片麻岩,又有像铅笔芯一样滑的石墨软岩,还有着丰富的地下水。

  形象地说,这些复杂的岩体,让凿开山体打下来的不是成块的石头,而是像面粉一样的细渣,遇水又变得像泥。这种质地让施工极困难和危险,同时也拖慢了施工进度,一旦凿开一点,山体极易变形,常常边凿边垮。

  “如果岩体是大块石头组成的,那么你开出来一块,其他岩体会比较稳定,便于施工,可是遇到这种沙砾一样的岩体就很头疼,遇到水就变得跟豆腐渣一样,岩体变得很软,无法稳固,这就很难做结构。”张孝仑说。

  这就像一场博弈,一方面要赶在塌之前赶紧用钢架支撑,同时又要考量暴露出来的山体遇水的膨胀度——岩体一膨胀,引力便发生变化,释放出来的能量挤压着支撑的钢架,破坏力巨大,会造成洞体变形甚至坍塌。

  “一天能推进一米我们就很高兴了,一般就是推进个半米左右。这个隧道是挖了又垮、垮了又挖。”张孝伦说。

  几经研究,建设者们最终敲定“软岩全断面开挖三台阶、七步流水作业法”。他们在隧道内将整个横断面挖成三级台阶,用一台挖掘机按照“上中下”的顺序进行开掘,然后马上跟进喷浆浇筑,再开掘、再喷浆浇筑……

  技术部主任李学俊解释:“这种工艺的缺点是速度慢、周期长,开掘作业面和喷浆浇筑作业面距离太近,无法同步作业。优点在于安全质量很有保证,即使出现塌方,但面积会很小。”

  同时,为了保证施工进度,界岭隧道从最初的4个作业面同时推进,改为8个作业面,后来又加到了14个作业面。

  2014年10月14日,界岭隧道双线贯通,卡住宜巴高速的最后一根刺彻底拔出。

  通过2万余名建设者近5年的艰辛努力,138座桥梁飞跨深山峡谷,39座隧道横穿崇山峻岭,全长173公里的宜巴高速公路终于在2014年12月27日建成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