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青年编剧徐子豪作品《他大侠》入围第五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青年剧本与创意大赛全国20强,并荣获创意奖。该活动为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国家教育部批准,北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支持,其中,青年剧本与创意大赛已成功举办五届,助力于青年编剧人才的扶植。

  据悉,本次青年剧本与创意大赛共收到全国627份原创剧本,共有50个原创剧本进入终评阶段,最终诞生了20名获奖者。

  《他大侠》由徐子豪独立创作完成,去年9月,他还以最年轻的身份入围了由华谊兄弟总裁王中磊作为主评审的“华语青年影像论坛”新青年制造创投全国15强,荣获“优秀创投项目奖”。

  这一次的剧本奖是他第二次代表湖北地区荣获全国级别的奖项。

  与去年相比,徐子豪坦言这回“没有做到最好”,因为相对过去来说知道“剧本有很多有待发展的空间”。在我们的采访中,他也反思了从武汉走向全国的心路历程,聊了聊此时此刻的当下、过去以及未来。

  “创作是一种本能,成长也是一种本能,最重要的不是得奖,是被看见。”

  《他大侠》讲述的是现代中国南城,从未落网的王牌通缉犯、力图稳住犯罪克星地位的青年警察、企图抢占新闻头条的野心记者,三个孤独的年轻高手因为一个从未现身的“蒙面大侠”而赌上人生,展开对决的故事。在徐子豪看来,其实讲的是现代社会,人应该如何处理自己与孤独的关系。

  “我相信大家在面对工作、生活时都会有不被理解的时候,而面对孤独的方式往往反映一个人的性格,有的人会选择一往直前,直到孤独求败;有的人会执念于寻找他人怀抱,直到天荒地老。。。。。。大家不过殊道同归,这是我创作的来源。”

  因为影视创作的特殊性,能赢得审美的作品必须与现实生活搭建起桥梁。在徐子豪看来,一个好的内容创作者一定是自知的,能够精准判断自己所处的环境与阶段,视野不能局限。

  任何行业,人都是最关键的因素,每一次站到台前,除去能力的肯定,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让志同道合的人看见。

  新锐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尤其在这个野蛮生长的时代。徐子豪坦言,这几次的颁奖,他将邀请函发给了很多海内外的朋友,即便明知道无法到场,依旧力邀他们来到现场。“也算是一种心意吧,能让帮助过我的人感受到自己也是这个奖的一部分,这是我前行的价值。”

  “一直有种高中情节,是因为高中是一个人近代史的开端,就像很多电影的前传。“

  与大多数以电影系为考学目标的人不同,徐子豪最开始是一名美术生,他自喻自己一开始是不被看好的。

  “因为我画的不是最好的,还极度偏科。艺考的时候就想着要争一口气,所以偷偷报考了中央戏剧学院和上海戏剧学院,人家都当笑话看,结果一不小心零培训都拿了合格证。”

  在徐子豪看来,如果说小学十六万字的长篇小说《企鹅日记》是他创作的起点,那么近代史的开端在于高三的时刻,在很多人质疑的目光中一步步证明自己。

  “我的大学经历算是很特别的吧,在首尔、台北读过书,在纽约奇过遇,在东京的夜冒过险。走了多少路,见了多少人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看明白了很多的三观。”

  努力积累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在韩国中央大学的学习经历中,为了了解韩国演员的生态,徐子豪不惜挑战“禁忌”,申请去从不允许旁听的王牌专业——戏剧科旁听。

  “给教授发了一封申请邮件,被拒,再发,再拒,在被拒绝5次后,教授终于答应了。“

  这份专注让他成为第一个允许旁听的中国学生,对表演的理解更进一层,即便教授在结课后直言是他的执着打动了自己,徐子豪坦言,当时就纯粹地想试试,没想很多。

  “他是一个挺热忱的人。”与徐子豪相识于台北,身处伦敦的青年设计师宁玺告诉记者,“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些似乎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某种‘慢’的态度。”

  大二的时候,徐子豪有了一个电影长片的构想,把学校变成一个国家,讲述个人与体制的博弈,用一种政治惊悚的类型反思教育体系。

  但没想到,第一次的试水面临的竟是失败。

  “算是溃败吧,因为自己的组织问题,情绪管控问题等等,只凭借一腔热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反而会产生问题,人得时刻保持警惕。”徐子豪回忆,当晚他一手组织的所有朋友都离他而去,甚至不得不一个个的敲门去请求对方留下。

  “基本人家开了门就说,某某人留下我才留下,某某人不走我就不走……挺现实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徐子豪带着丝自嘲。“庆幸自己很早就品尝了残酷的味道,不过按黄仁宇先生的历史理论看,挺符合成长规律的。”

  溃败之后,徐子豪并未就此放弃,他决心重新开始,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相同的题材。

  接下来的一年里,他吸取教训,重新组织新的团队,挖掘真正志同道合的摄制成员,组织剧本朗读会,最终领导70人在7天内以7000元的资本完成了70分钟的摄制,以高度的执行力顺利完成独立影片《模范代表》,在收获奖项的同时,于台北点映,并接受了台湾“中央电台”的专访。

  那次拍摄集结了武汉、北京、台北、首尔、东京各个地区的朋友,徐子豪笑称就像复仇者联盟组队那样,一个个找一个个聊,直言创作片尾曲的东京女子乐队羊文学还是在涩谷搭讪认识的。“说难也不难,就是热爱,然后用心去做了。”

  徐子豪表示,成片只能算作一次组织能力的尝试,对自己而言,“努力做一件事”不如“用心做一件事”讲的精准,因为这份“心”不光针对工作,更面向身边人:要让他们引以为荣。

  与子豪相识四年,就职于中国电影集团的美嘉告诉记者,“他一直是一个极具正能量的人。”

  在采访中,徐子豪不止一次提到自己受到身边朋友的启发。“我知道一个人在黑暗的日子里重获阳光的感觉,人家帮了我,就不能辜负。人与人相遇是多佛性的一件事呀,其实大家的敌人就只有一个,名为岁月。”

  讲到这,徐子豪再次陷入沉思。在短短的一生,能与身边人互相成就,这就是理想主义。

  “人生只有一次,很多人认识得不够到位,我想好好钻研看。”

  毕业后连续两次入围全国级的比赛,徐子豪感触良多。

  “很多前辈都特别平易近人,曹久平老师王红卫老师等等,得到行业内很多前辈的鼓励,相比之前,明确了目前国内影视最稀缺的是什么。”

  他自称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无聊”的事物了,一来是无趣,二来是真的没得聊,而创作则是一叶活水。

  从颁奖舞台上走下,徐子豪继续开始制定起新的计划,一面对项目进行润色,一面去拜见朋友倾听新的意见。他的口头禅,忙都是借口,让他对日常生活里的情愫情有独钟,早些年被不被看好的命题似乎显得不再重要了。

  “正经又不正经的人儿,略带老艺术家气质。”参演冯小刚电影《芳华》的潜力新人李柄熹这么形容。“一个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真的很难说的金牛座。”

  “子豪是勤恳的,准确的来说不是一般的勤恳,这么说吧,他可以为剧本在夜里横穿北京来找我探讨。我时常是被打动的。”摄影师冠宇想了想,“和他呆久了有时会反省自己,是否自己太过懒惰了,是否自己在工作上少了一份热情。所以他更是一个能让别人反省自己的人。”

  而来自中戏的新锐编剧越越始终认为,“他笔下的人物活脱脱有半个他的影子,突然会觉得这有些孤独,有些让人心疼。”

  那自己怎么评价自己呢?

  “我有个‘猴子理论’,说是这世界,大多数人过着跟猴一样的生活,我不过一直努力去拥有人的尊严。剥开所有的阶级、面子,亲疏,去关注剩下那一个个个体的命运。”徐子豪说。“我还是新人,我觉得我一辈子也是新人,是好奇心支撑着我。”

  说完这番话的徐子豪沉默地看向别处,脑海中似乎开始酝酿一个属于他的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