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杏湄(化名)

  性别:女

  年龄:40岁

  职业:文秘

  青春年少,她幻想自己是《窗外》的女主角,和老师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听到老师吹奏的《女儿情》,顿时心如花开。城墙边,老师情不自禁的一个吻从此影响了她整个的人生,她再也无法爱上别人。岁月蹉跎,他和老师经历着各自不同的人生。冥冥中,爱神牵引他们再次重逢,让他们再续青春未了情……

  吹奏《女儿情》,我听到心里花开的声音

  1988年,我14岁,在小镇某中学读初二。那年,我们班新调来一个刚大学毕业的语文老师,叫卓轩(化名),卓轩当年21岁,个头不高,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文儒雅。他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而且讲课的时候有个习惯性的动作,不时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讲课不像前任语文老师那样古板,而是旁征博引,说话风趣幽默,许多女同学都很喜欢他。

  那时,我们正疯狂迷恋琼瑶的小说,尤其是她的《窗外》,更引人遐想。和书中女主角一样,我也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可是卓轩是有女朋友的,他的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一名英语教师,长得很漂亮,两个人经常牵手,在学校的林荫小道漫步,这道靓丽的风景让很多暗恋卓轩的女同学羡慕嫉妒恨。

  我的语文成绩很好,尤其是作文,这归功于我平时的阅读积累,学习每次举行作文竞赛,我都能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卓轩很欣赏我的文采,鼓励我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当作家。

  初三上学期,全县举行中学生作文大赛,学校派了两名代表参加,我就是其中一名。比赛前一天,我们由卓轩带领,来到荆州北门中学参赛,先到北门中学熟悉环境,完后我们去逛了逛书店,卓轩在书店买了一本乐谱书籍,晚上我们住在一家招待所里。

  当晚,卓轩跟我和另外一个参赛同学探讨了一下作文比赛的要点,看看时间还早,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口琴,拿出乐谱,问我想听哪首歌?我翻了翻乐谱,点了一首西游记的插曲《女儿情》,于是卓轩便对着乐谱吹了起来,他的口琴技法很娴熟,悠扬的琴声如泣如诉,我和另外一个小伙伴完全惊呆了,没想到卓轩还有这等才华!对他的仰慕顿时陡增几分。

  卓轩一边吹口琴,一边看着沉醉在琴声中的我,他的眼神温情脉脉,目光相遇之时,我好像听见了自己心里花开的声音……

  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让我整夜失眠

  吹完口琴后,卓轩提出带我们到城墙外走一走,感受一下荆州城的夜景,那个小伙伴说想在房间看看书,所以我和卓轩单独去了城墙外。

  城墙外凉风习习,朦胧的灯光投射在护城河里,给夜色增添了一份温柔的气息。我和卓轩沿着城墙边走边聊,感觉很惬意。听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说话,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也许是太过忘情,我没注意脚下的青石板路高低不平,一个趔趄,我的脚不小心崴到了,我疼得皱起了眉。卓轩赶紧把我扶到路边的石椅上坐下,他弯下腰,毫不犹豫地脱掉我的鞋袜,将我的脚平放在他的腿上,仔细地揉捏。我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咚咚乱跳。卓轩一边帮我揉脚,一边关切地问我感觉怎么样?我抬起头,与他温柔的目光相遇,顿觉心里一颤,时光在那一刻停止。在卓轩长久的目光注视下,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处遁逃的蝴蝶。

  此时夜色阑珊,四周很静,静得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

  良久,卓轩伸出手,拨开我额头上的刘海,轻声说:“你长得很美!”接着他很自然地吻了我。如蜻蜓点水一样,只在我唇上轻轻一啄,我的唇就像过了电一样,巨大的幸福感让我几乎晕眩。其实我好期待,他能继续吻我,就像窗外中的男女主角一样,来一个幽深而绵长的吻,可是卓轩没有。他拍拍我的肩,说该回去了。于是我们起身,他搀扶着我回到招待所。

  那一夜,我失眠了,脑海里始终回荡着他悠扬的琴声,还有他轻轻落在我唇上的一吻。

  第二天的作文竞赛,虽然我没休息好,因为卓轩的吻带来的动力,我发挥超常,感觉自己文采飞扬。果然,后来我获得了一等奖。

  岁月荏苒,我们各自经历不同的人生

  初中毕业以后,我离开了小镇的那所中学,到县城某重点高中读书,因为住校,我回小镇的机会减少,和卓轩的接触也减少了。起初我们还通过几封信,卓轩一直在信中鼓励我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后来随着他和英语老师步入婚姻,我们的联系渐渐中断。

  我上大学后,几乎就没见过卓轩了。听同学说,卓轩和他妻子去了南方。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很想问问卓轩,当年他有没有喜欢过我,他的那个吻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还有个遗憾,没能向卓轩表白,我曾经那么喜欢他,应该让他知道,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身影,曾经装饰过我青春的梦。

  这段感情随着岁月的流逝被我深深地埋在心底。大学毕业后,我参加工作,就住在城墙边的某单位宿舍,当年,我和卓轩曾在这里漫步,如今,古道犹在,故人已不知所踪。

  工作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心情恋爱,尽管别人为我介绍了很多对象,可我心里满满的全是卓轩。

  一晃几年过去了。在我29岁的时候,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其实我不爱他,只是被家人催得太紧了,心想随便找一个人嫁了吧,只要他人好就行,爱不爱的,已经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了。

  2004年,我和老公结婚了。次年,我们的孩子出生。我们的生活非常平静,老公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对感情和生活的态度都非常淡然,很容易满足。而我的心仿佛上了锁,只有卓轩有打开的钥匙。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琼瑶小说中的那个女主角,对爱,依然心存幻想。

  冥冥之中,爱神牵引着我们走向彼此

  岁月蹉跎,一晃经年。

  2013年,一向老实的老公竟然背着我出轨了,他出轨的理由就是我太冷了,让他感受不到爱。他说,我感觉你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人,我怎么努力,也走不进你的心。他说得没错,我心里藏着卓轩,谁也没法替代卓轩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们选择了好合好散,孩子随他。

  今年5月,我在一次同学聚会中,意外得到了卓轩的消息。那个同学和卓轩的姑妈是邻居,说卓轩和妻子一起去南方任教,结果没过几年,妻子红杏出墙,和一个房地产老板勾搭上了,卓轩不堪其辱,选择了离婚,如今为了孩子,已经回到荆州,在某校任教。

  拿着从同学那儿要来的电话号码,我很徘徊,心想这个电话究竟该不该打?打了会怎样?卓轩还是从前那个卓轩吗?20多年的光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后来我还是打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卓轩的声音传过来:“喂?”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我故意卖个关子,让他猜猜我是谁?没想到卓轩毫不犹豫地说:“你是杏湄!”他的声音激动而兴奋:“杏湄!你在哪里?”

  在流金岁月,我和卓轩见面了。卓轩还和从前一样儒雅,只是身材胖了些,他还和从前一样的习惯,喜欢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们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亲切随意地聊天,聊彼此的人生际遇,感觉根本就没有隔阂。

  我们都不再青春年少,所以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羞羞答答,我问他当年给我的吻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吻折磨了我几十年,让我心里从此容不下别人。卓轩不好意思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怎么说呢?应该是我情不自禁,那一刻,灯光下的你太美了,就像琼瑶笔下的女主角,眼神清澈,如出水芙蓉,让我有种想犯错的冲动。所以我控制不住吻了你。可是我的理智提醒我,我不能这样,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你那么优秀,将来肯定会有更好的生活。”

  原来如此!我心释然。

  如今,我们终于牵手,幸福地走到一起。爱,不因岁月搁浅,冥冥之中,爱神牵引着我们走向彼此,虽然姗姗来迟,可迟来的爱让人更加懂得珍惜!感恩那段美丽青涩的岁月,感恩如今甜蜜美好的生活。(文/伍美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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