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的恶劣、功能的多样、经济的考量、美观的需要,让中国桥梁建设的每次突破,都带来工艺与经验的积累、技术与装备的创新。

  中铁大桥局原副总工程师、85岁老人刘长元说,民国时期,国内外桥梁专家对长江大桥先后开展4次勘探、设计,均因资金、技术问题无功而返,“桥墩建设难题首当其冲”。

  当时,深水中建造桥墩主要采取“气压沉箱法”:先将一个大沉箱沉入江底,充入高压空气排出江水,供工人下到江底直接施工。1934年由茅以升主持兴建的钱塘江大桥就是使用这种工艺。但这种工艺,安全极限是水下35米,长江武汉段汛期水深超过40米,一年中能施工的时间仅三个月。

俯瞰湖北武汉鹦鹉洲长江大桥(8月17日新华社记者熊琦摄)俯瞰湖北武汉鹦鹉洲长江大桥(8月17日新华社记者熊琦摄)

  刘长元回忆,支援武汉长江大桥建设的苏联专家提出“管柱钻孔法”,先打混凝土管柱到江底,再在江底钻孔浇筑混凝土建桥墩,实现水上施工。但这种工艺,世界上没有实践先例。

  冒着失败的风险,大桥工程师们先行试验。从苏联引进的打桩机力量不够,国内技术人员在长江岸边维修车间的简陋环境中,重新设计图纸,制造出世界上最大的震动打桩机,确保“管柱钻孔法”试验成功,运用在长江大桥建设上。

  中铁大桥局董事长刘自明介绍,武汉长江大桥当年摸索的建桥技术,早已被更先进、更经济的工艺所取代,“但万里长江第一桥,为我国桥梁建设者们播下了自主创新的自信种子”。

  不断增强的综合国力、幅员辽阔的建桥需求,为中国桥梁建设创新提供了强大保障与广阔舞台。中国桥梁正向世界展示中国制造中的创新力度与速度:

  在工艺上——从只能建造类似武汉长江大桥的钢桁梁结构,到现在世界排名前十的斜拉桥、悬索桥、拱桥中,中国桥梁占席均超过“半壁江山”,建设工艺创新不断惊艳世界。

武汉长江二桥(2017年7月11日新华社记者熊琦摄)武汉长江二桥(2017年7月11日新华社记者熊琦摄)

  在材料上——武汉长江大桥所用桥梁钢全部从国外进口,芜湖长江大桥上首次使用国产Q370(一平方毫米能承受37公斤的拉力)桥梁钢,在建沪通长江大桥使用的国产桥梁钢强度达到Q500。

  在装备上——实现国产化的大型桩工机械、施工船舶、运架梁设备等先进建桥装备,使大型桥梁建设从武汉长江大桥时需举全国之力,变为现在一家企业就能像“搭积木”一样同时建造上十座大桥。

  勇担重任:“梦想之桥”折射的基因传承

  南亚孟加拉国帕德玛河下游,全长近10公里的在建公铁两用桥梁帕德玛大桥,桥墩与桥身正在同步施工。

中国建造的万吨级中心架梁起重船“天一号”将首跨钢梁架设到孟加拉国的帕德玛大桥桥墩上(2017年9月30日摄新华社发)  中国建造的万吨级中心架梁起重船“天一号”将首跨钢梁架设到孟加拉国的帕德玛大桥桥墩上(2017年9月30日摄新华社发)

  中铁大桥局帕德玛大桥项目部经理刘建华说,这座桥通车后,将结束孟加拉国西南部地区与首都达卡靠轮渡过河的历史,被当地群众称为“梦想之桥”。